全域数字化改革的“变”与“不变”
当前,世界各国都在致力于推动数字政府建设,并通过发挥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先导作用,撬动经济和社会数字化转型。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明确要求,“建立健全运用互联网、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技术手段进行行政管理的制度规则。推进数字政府建设,加强数据有序共享”。
作为政府数字化转型走在全国前列的标杆,浙江省自2018年1月提出政府数字化转型以来,以“政府理念创新+政务流程创新+治理方式创新+信息技术应用创新”四位一体架构为主要内容的政府全方位、系统性、协同式变革正式启动,浙江“数字政府”建设进入加速发展期。
在时任省长袁家军的亲自谋划、部署和推动下,全省政府数字化转型形成了横向联动、纵向协同的工作机制,取得了一系列标志性成果,呈现出一条从碎片管理到系统治理、从部门转型到整体政府转型的螺旋式上升轨迹。
“十四五”时期,为推动国内国际双循环相互促进新格局构建,有效应对百年未有之大变局的考验,浙江省在2020年12月11日召开的省委十四届八次全会上提出了推动全域性数字化改革的战略目标,即充分运用数字化技术、数字化思维、数字化认知,对省域治理的体制机制、组织架构、方式流程、手段工具进行全方位、系统性重塑。这是浙江省在新形势、新条件下谋划部署的又一新命题、新任务,是一项重大标志性的改革和集成创新成果。那么,与以往的政府数字化建设及转型相比,全域数字化改革有哪些“变”与“不变”之处?本文尝试一探究竟。
一、全域数字化改革之“变”
1.认识的深度在变。数字政府的概念来源于电子政务,自上世纪九十年代中后期从国外传入中国以来,大多对数字政府的认识倾向于将其描述为一种通过技术辅助行政改革而实现政府管理的一种理想状态。近年来,随着全国各地数字政府实践的不断推进,有观点认为,数字政府是“信息技术革命的产物,是工业时代的传统政府向信息时代演变产生的一种政府形态”。
也有观点将其定义为“将政府与其他主体之间的互动、政务服务、社会治理等政务活动统统数字化并存储于云端……政府事务在数字化、网络化的环境下展开的政府存在状态和政府活动实现形式”。这些认识有一定的合理性,但都体现了浓厚的技术理性色彩。全域数字化改革在核心目标上立足于高水平建成整体智治,在顶层设计上强调以数字化改革撬动各领域全方面改革,在业务架构上强调构建统一的公共数据平台,在技术基础上强调实现向智能化升级,由此叠加了治理理念、行政模式数字化两个层面的增量创新,从技术和制度等多个方面对数字政府做出了一个更具包容性的定义,彰显出认识的深化,是技术理性向制度理性的新跨越。
2.实践的跨度在变。最早的数字政府建设实践是为顺应数字化浪潮,从而推动信息技术的逐渐渗透、广泛运用和充分融合而开展起来的。数字政府建设的政策目标在很长一段时间是以“政府职能转变”为基本出发点和立足点,目的是为改进管理方式,提高行政效率,降低行政成本。从群众反映强烈的办事“环节多、跑动多、收费多、材料多”问题着手,通过“减时间、减环节、减材料、减跑动”等不断优化简化政府部门内部审批环节和跨地区跨部门跨层级业务流程,努力减少公众与政府打交道时所产生的摩擦和痛点,打通政务服务的“最后一公里”,实现让企业群众办事“最多跑一次”。
全域数字化改革推动治理的体制机制、组织架构、方式流程、手段工具全方位系统性重塑,服务于国家治理现代化所需。从浙江实践经验来看,数字政府为数字经济与数字社会的发展提供了基础设施和基本保障,对整个社会的创新发展都具有重要驱动作用。因此,全域数字化改革将实现从“适应数字化、运用数字化”到“驾驭数字化、引领数字化”的转变,打开了价值创造新空间。
3.推进的力度在变。过去的数字政府建设,无论是纵向联动,还是横向协同,都主要是依靠行政部门自身在推动。全域数字化改革强调提升党政机关对社会、企业的引导性,推动生产关系不断改进,释放促进生产力发展的积极因素。这就使得推动政府数字化转型的力量进一步增强。
党是领导一切事业的核心力量。透过过去一年多时间以来所发生的新冠肺炎疫情,我们也清楚地看到党的领导是打赢疫情防控阻击战的最大优势。从一开始的艰难前行到有效控制,再到逐步复工复产复学,恢复正常生活秩序,“党的领导”的核心作用不可替代。
全域数字化改革,有了中国共产党这个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领导核心,有了党中央的运筹帷幄,一切推动数字赋能的思路和举措就有了“主心骨”、有了方向感、有了凝聚力和战斗力,在国家治理体系的大局中,就能把我们党的政治优势、组织优势、密切联系群众优势转化为强大的体制优势和制度优势,做到社会各界各展其长,凝聚起万众一心的磅礴力量。因此,全域数字化改革是各级党政机关充分发挥党的领导核心作用的改革,是数字政府建设新进阶。
二、全域数字化改革之“不变”
1.改革的“初心”未变。数字政府的初心,就是在政府数字化转型和建设服务型政府过程中始终牢记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根本宗旨。这既是数字政府建设的逻辑起点,也是数字政府建设的最终归宿。无论是“最多跑一次”的审批提速,还是“一网通办”的服务增效,无不闪烁着“以人民为中心”的价值光芒。全域数字化改革作为数字政府建设的新阶段,尽管形势在变化、目标在迭代、工具在升级,但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取向从来没有变。
例如,作为浙江首个全域数字化治理试验区的德清县,其“数字乡村一张图”归集了137个行政村、30个社区的水、空气、垃圾、出行等282类数据,能感知生产、生活、生态“三生同步”动态详情;在杭州市唯一的少数民族乡桐庐莪山畲族乡,数字农业驾驶舱会24小时监控稻鱼共生系统的水质、土壤、气温;衢州市衢江区开发的“云智衢江”平台汇聚了该区784个网格信息及地灾隐患、应急物资、水位等社会治理信息203万余条,将“智治”触角延伸至基层治理的神经末梢……而这一切的核心,都是在践行“以人民为中心”的初心使命。
2.赋能的“核心”未变。数字政府建设实质上催动了传统政府以权力为中心到以数据、信息、网络为中心的转变,数据成为数字政府建设的核心。数据融合共享是实现数据价值的关键。数字政府只有打破部门“信息孤岛”,攻克“数据壁垒”,并在此基础上构建完整的大数据治理体系和机制,加强安全保护,进一步推动深度挖掘和应用,才能实现真正的数据赋能。
全域数字化改革是以互联网、物联网、云计算、大数据、人工智能、区块链等技术的应用和融合为基础,以这些技术运用中最大的公因子——数据为标志,在确保数据安全的前提下,最大程度地开放数据资产,促进数据关联应用,激发数据生产要素对经济社会的放大、叠加、倍增作用,并通过数字化提升治理能力,做到准确识变、科学应变、主动求变,实现决策时运筹帷幄、落实时如臂使指。因此,数据的核心赋能作用并未发生任何改变,只不过赋能的广度和深度进一步拓展。如果说数字技术在数字化转型时期更加凸显流程再造与业务协同,那么在全域数字化改革的现在和未来则将彰显出浓郁的治理赋能作用。
3.协作的“同心”未变。建设数字政府很重要的一个方面就是坚持统一目标指引下的统筹协调,坚持统一领导,明确责任分工,从制约数据共享的“信息孤岛”入手,逐步解决数据的标准化、通道、权责及更新等问题,打通数据共享的各个关卡,提升政府内部层级、部门间数据共享程度。在此基础上,透过复杂繁芜的流程看到业务的本质,更好地优化流程,实现业务协同。
因此,协作的同心应当是贯穿于数字政府建设始终的,只有坚持“同心同德、同心同向、同心同行”, 才能使数字政府保持强大凝聚力和旺盛的生命力。全域数字化改革同样突出协同性,要求处理好局部和全局的关系,强化共建共治共享,建立无缝隙协同政府。正如浙江省在全域性数字化改革工作专题会议上所指出的:坚持一朵云(全省统一政务云)、一平台(省公共数据平台),不另起炉灶、不自搞一套。要强化部门间联动,突出谋划跨部门、跨领域、跨业务的场景化多业务协同应用,坚持顶层设计和基层创新相结合,注重吸收和提升基层数字化最佳实践,达到“一地创新、全省受益”的效果。
三、结语
“变”体现的是一种力量和智慧,“不变”体现的是一种心性和信念。在数字政府建设的不同历史时期,浙江一直在“不变”中求“变”,使自己跟上时代步伐,引领时代潮流。数字政府的建设任重而道远。勇立潮头的浙江有责任先行先试,走在前列,为全国贡献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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